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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秀恒 X 鄭至芝 時代中的「傑青」機遇


香港舞台劇演員、導演、舞台教育工作者鄭至芝。

一個來自商界,一個來自藝術界,因為「十大傑青」的身份,將1991年獲獎的李秀恒及2017年獲獎的鄭至芝連繫起來。時代總是不斷變化,如何迎難而上,從行內成就再回饋社會大眾,貢獻社會,向來是一門大學問,而「十大傑青」這個獎項及榮耀,可說是指引了一個明確的新方向。

Text / Jerry Hui Photo / Sam Kwong

E:Capital Entrepreneur

李:李秀恒 (金寶集團董事長,1991年獲選為十大傑出青年)

鄭:鄭至芝 (Gigi,舞台表演工作者,iStage劇團創辦人,2017年獲選為十大傑出青年)

「傑青」的背後

E:「十大傑出青年」選舉是國際青年商會香港總會於1970 年開始創辦的旗艦活動,至今已舉行至第46屆,期間共選出超過350位傑出青年,有很多社會知名人士,原來都是得獎者來的,可見這個獎項之巨大代表性。李生,你是1991年的得獎者,屈指算來已是20多年前的事,時至今日,你偶然仍會對人說,自己是「傑青」的身份嗎?

李:當然會,是一定會的。你看我的名片,上面印了很多公職、銜頭,卻還是將「傑青」的銜頭擺放在最前位置,因我認為「傑青」是最重要的。「傑青」的獎項是對我過去所付出的努力的一份認同,當然我不是說其他銜頭沒有代表性,但「傑青」肯定是我最珍惜的。

E: Gigi,你是新一屆「傑青」得獎者,這個獎項對你來說又有何特別意義?

鄭:我是從事舞台表演的,以導演、演員及戲劇教育工作為主,當獲得「傑青」的獎項後,想不到原來在獎項背後,是有很大的社會責任需要我去承擔的。以往我很幸運可以接觸一些傷健人士,參與過手語劇,與聾啞人士合作過,一齊做戲,又教過失明人士做戲,從中獲益良多。在宣布得獎當天,一日間,我的facebook專頁內多了900多個「like」,而平日碰見一些劇壇前輩時,他們又會雙眼發光似的望著我,繼而來個深深的擁抱,這些種種,都令我嚇了一跳,並從中明白到,「傑青」原來不是單純一個「獎項」般簡單,是推動著我,去為業界及傷健人士做更多有意義的事。

李:我在「傑青」的領域內,已是「老人家」了,哈哈!在多年以來,我逐漸明白到,「傑青」只是人生其中一個重要階段,是一個轉捩點,猶如大學畢業一樣;它帶來了一個新的台階,可以讓你去做一些更高層次的事情。在成為「傑青」前,往往是要自己去找事情做,一旦做了「傑青」後,有些事情就自然會去找你,令你有更多機會去回饋社會。因此要好好利用這些機會,創立自己的未來,再進一步貢獻社會。因此我會說,得「傑青」難,得到「傑青」後,要做得更好,卻更難,更有壓力。

機遇與付出

E: 成為「傑青」的準則,是先要在事業上有一定成就。在座兩位都是在各自的領域內做得非常成功,箇中有何心得?

李:Gigi先說吧!

鄭:我由演藝學院畢業後,原本只是想從事舞台劇或戲劇教育工作的,怎知展能藝術會在這個時候聯絡上我,邀請我跟香港聾劇團合作,參與《美女與野獸》 (2008)的演出,戲中演員多是聽障人士,期間我學了手語,一路做手勢,一路講對白,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挑戰,但亦做得相當開心。那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可以與聽障人士進行交流,當時智能手機還未普及,平時接觸都是靠肢體語言表達的,而大家又非常真心地作交流,久而久之,我開始明白到甚麼叫做真正的開心。

E: 跟這些傷健人士一同演出,與平時的舞台劇演出比較,兩者有何不同呢?

鄭:我發覺到,原來跟他們合作後帶來的滿足感,是大過我做舞台劇的。後來我又有很多機會再參加同類活動,如第一個導演作品,就是跟香港失明人互聯會合作的音樂劇《音階起跌》,戲內大部分演員都是視障人士,足足有60人,其餘就是他們的家屬。通過這次合作,我又明白到,這是非常值得去做的事來的。最近我又做了件特別的事,是跟幾位社工朋友一起帶領視障人士去旅遊,目的地更是首爾。其實視障人士去旅行向來是不易的,途中會遇到很多間題,我們都一一去解決,並再一次證明,我在他們身上所做的事,是絕對正確的。

E: 難怪你會獲「傑青」獎項,因為這個獎項就是表揚你以戲劇方式,達到「傷健共融」的結果,恭喜你。李生,我們印象中的你,有很多身份,攝影師、中國古董收藏家,又身兼很多公職,在推廣中國古董藝術方面更是不遺餘力。事業上,你又做得很成功,由「鐘錶大王」到轉營工廈改建業務,順應市場形勢,依然獲取成功,究竟有何秘訣?為何如此善於把握機遇?

李:你說把握機遇?那是錯的,最重要是是否肯去做!我做事向來有幾個原則。第一,是快,要做得快。例如做戲,若果可以上演一些貼近時代的作品,票房上一定收得的,但要好好掌握時間性方面。其次,是要將事情做得好。我常對同事說,做事要做到99分,而我對自己的要求是101分,如寫專欄,我是非常著重內容的,因為文字有內涵,寫出來才有意義。所有事情,一是不做,一做就要做到最好,而且是要今天做,不要等到明天才做。第三,是懂得去變。我最初是做鐘錶的,那時內地剛開放,工人人工低,市場大,賣甚麼貨都要的,所以早期很好景。到後來,內地人自己已經可以做到,於是出現了競爭,甚至可以買外國貨,不須買我們的,如此下去,自然很難經營,惟有求變!人說做高科技好,我認為還是不易的,現在的日本就是很好的例子。那可以做甚麼呢?於是就想到去收租,發展地產生意,原因是我比較熟工業區,於是公司就用部分資金去買工廈。我們做工廈,不是將之拆樓再起過,因為那是長江、信和、太古這些大地產商的做法,我們怎能跟他們爭呢?於是就想到工廈改建這個途徑,那是它們不會去做的,於是我們便在這方面很用心地去做,目前已做得不錯,更曾獲獎呢。因此我的看法是,在變之中,是要先把握自己的長處,然後才去變。

理想與現實

E: 李生實在說得好。Gigi,你有經營自己的劇團iStage,據我所知,很多藝術工作者都比較不善於生意經營的,但要維持劇團的營運同時,又要兼肩「傑青」的責任,而我相信你亦有一些對藝術的堅持,那如何在理想及現實之間作出平衡?李生作為「傑青」師兄、前輩,又有何提點呢?

李:藝術是甚麼?我認為應是給人欣賞的,而不是只做給自己一個人看的。戲劇亦一樣,不是只做給自己去看的,而是要面對廣大觀眾,因此內容要貼近時代及市場需要,這方面有兩種做法,一是你帶觀眾走,或者相反,由市場或觀眾帶著你走。我很喜歡攝影,就以攝影為例,現時影相,當然是用數碼相機了,難道人人都用而你不去用?

鄭:要經營一個劇團,確實是不易的。劇團的部分資金來自政府,由於有政府的資助,因此在創作內容上亦有一定限制。我們一年至少推出三個劇目,而這些劇目中,已設定三分一是較易取得好票房的,三分一是跟傷健共融有關的,最後三分一則是對藝術的追求。至於未來方向,是希望走「雙城」策略,亦即跟不同的城市合作,將戲劇帶出香港,如《獨坐婚姻介紹所》已11次重演,更曾前往韓國演出。

E: 為何要令自己如此辛苦?辛苦的目的又為了甚麼?

鄭:若我不這樣去做,便對不起「傑青」這個獎,還有很多前輩、朋友對我的厚愛。

E: 「傑青」的身份,的確為人生帶來很大轉變,你們還有甚麼事情是很想做但未做到的?

李:我沒有特別追求,只想做好自己。香港是個好地方,又自由,從事藝術的,亦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,因此我們要珍惜眼前的香港,同時自己要事事做得更好,不要唯利是圖。

鄭:劇團未來將有個劇目是跟正生書院合作的,於去年10月已開始籌備。這次合作我是很緊張的,因此會很努力地去做。另外,是關於傷健人士的旅行團,我想繼續去試。上次還未做得好,有改善空間,因此往後會繼續試,令視障人士,或其他傷健人士都可以去到旅行。從中我亦繼續貢獻自己,希望無負「傑青」的身份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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